近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在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方面，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包括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推动债券市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资本设置“红绿灯”等。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意见》透露出规则统一、体系统一、监管统一的发展方向。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是再次整合我国资本市场体系，资本是我国供给侧的重要生产要素，资本市场的整合统一，有利于供给侧优化，能够释放资本优化配置资源的能力，能够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也包括制度和规则的统一，既能够实现监管集约化，降低重复监管和部门重复设置，也能通过统一的规则，减少市场主体融资的制度性成本，打通资本市场，降低资本市场投融资准入门槛。

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市场衔接

具体而言，在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方面，《意见》提出，选择运行安全规范、风险管理能力较强的区域性股权市场，开展制度和业务创新试点，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

目前，我国有35家区域性股权市场。据中国证券业协会区域性股权市场委员会统计数据，截至2021年12月底，全国区域性股权市场共有挂牌公司3.81万家，展示企业13.84万家，托管公司5.77万家，累计实现各类融资16664.63亿元。

在制度和业务创新试点方面，2020年以来，证监会先后启动浙江省股权交易中心、天津滨海柜台交易市场的制度和业务创新试点，以及北京股权交易中心、上海区域性股权市场的股权投资和创业投资份额转让试点等。

谈及在“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中提及到的区域性股权市场，财信证券研报认为，在近年来注册制改革试点持续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基本搭建完成的基础上，《意见》明确下一步将进一步推进区域股权市场建设，推动区域股权市场创新发展，并加强与全国股票市场的衔接与连通，形成层次分明、功能定位明确、运行规范、监管严格的资本市场体系。

盘和林同样认为，“统一的资本市场”一方面是制度上的统一，通过统一标准化的监管来对全国金融市场进行监管;另一方面是区域性市场的统一。主要是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的合作衔接，我国过去分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区域性股权市场多为场外交易，投资人和融资的企业数量都十分有限，通过对接全国性证券市场的方式，为区域性股权市场引入流动性，助力区域性股权市场中的中小企业获得更多融资。

但是，也需看到可能会带来的风险。盘和林表示，全国性证券市场的确会给区域性股权市场带来更多流动性，但同时也会稀释全国性证券市场的流动性。除此之外，也要看到区域性股权市场的融资企业往往达不到全国性证券市场上市公司的门槛。所以，一方面要统一，在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之间架设桥梁;另一方面，还要有一定的风险阻断，比如投资人适当性问题，区域性股权市场不应该面向所有投资人。

推动债券市场互联互通

在推动债券市场发展方面，《意见》提出，推动债券市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实现债券市场要素自由流动。

事实上，业内人士普遍认为，中国债券市场一直存在分割的问题，而债券市场的互联互通是市场一直以来关注的问题。近几年监管部门出台了很多政策，改善分割现状，但仍有一定差距。目前债券市场分割的局面，与国内统一大市场的要求是不匹配的。

近年来，监管部门出台多项政策，推动债市在执法机制、信息披露、信用评级、违约处置等方面的制度规则逐步统一，推动债券市场互联互通。

2020年12月，央行、发改委、证监会联合发布《公司信用类债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推动信用债信息披露规则统一;2021年8月，央行等五部门联合发布《关于促进债券市场信用评级行业健康发展的通知》，制定了统一的信用评级机构业务标准;2022年1月，沪深交易所等五机构联合发布《银行间债券市场与交易所债券市场互联互通业务暂行办法》，明确了互联互通机制的总体安排和业务要点。

在盘和林看来，互联互通能够让债市规模进一步扩大，也加强了机构和企业之间利率竞争，既有出借方的利率竞争，也有借入方的利率竞争，未来利率市场化机制将进一步强化，也能提升债市的流动性。

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

此外，《意见》还提出，加大对资本市场的监督力度，健全权责清晰、分工明确、运行顺畅的监管体系，筑牢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安全底线。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防止脱实向虚。为资本设置“红绿灯”，防止资本无序扩张。

那么，伴随着注册制稳步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基本搭建，下一步资本市场的建设该从哪些方面发力?我国的资本市场距离做大做强还有多远?

浙商证券研报指出，经济潜在增速的提高和市场机制的完善，将表现为对资本市场的中长期利好。

盘和林认为，其一，要加强信息对称性，保护小股东利益。资本市场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信息不对称，需要切实保护小股东利益，让小股东更有信心;其二，要完善退市制度。加强资源优化配置，让市场实现优胜劣汰;其三，继续推动资本市场开放，为资本市场提供流动性。

就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初衷而言，盘和林也对当前尤其是金融扶持中小企业发展提出了建议。他认为，金融机构对中小微企业的融资扶持依然应该以市场为导向，在市场化风控的基础上，适当的对中小微企业中的优质企业开展担保，为其增信，助其发展。在资本市场方面，政策可以开启建设多维度、多层次的统一资本市场，既要降低中小微企业上市融资的门槛，也要降低投资人参与融资的门槛，建设高效统一且公平的资本市场，服务中小微企业。